(he)一千零一愿 2
冬至之后2016年就进入了倒计时，2017年的元旦假期老岳照例回家演戏，小弟照例外出补课，公司上上下下照例休息，李振洋和卜凡凡照例躲在公司的舞蹈室，接吻。
只有老板，没有照例跑去东南亚度假，而是担心几个倒霉孩子新年太凄凉，带了一堆吃的来公司慰问，她压下门把手进舞蹈房的时候，卜凡正把木子洋压在地板上，两个人唇齿厮磨。
秦姐自认为从英国留学回来的人，对于这样的事接受度极高，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什么？！”秦姐厉声喝道。
比起被老板发现的惊慌，率先进入李振洋脑海的，是被打断的恼怒。
“接吻。”李振洋轻推推卜凡，站起来施施然理理衣服，然后把有些手足无措的卜凡护在身后，镇定地看着老板。
“接吻？！你们现在脑子清醒吗？！”老板闭了闭眼，尽力压下自己的火气，她精挑细选的孩子，一共就4个人，其中居然有2个人在一起了，“你们未免太嚣张了！当公司监控是死的吗！监控拍……谁拔的监控？！”
气愤之余，本想用监控警告他们，抬头一看才发现安在房间角落的4个监控不知道被谁拔掉了插头。
秦姐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谁拔的监控？”
没有人回答。
“我问你们谁拔了监控！”
突然的一声呵斥，卜凡被吓了一跳，想起2个小时前自己抬高手轻轻一蹦就把最顶处的插头拔了下来，嚅喏着走上前要承认，被李振洋一把扼住了手腕。
“我拔的。”李振洋吊儿郎当地冲秦姐笑。
“12月和1月工资全扣！假期我没心情找你们算账，都给我滚回宿舍去，后天我们其他帐一笔一笔算！”
秦姐一走，卜凡担忧地看向李振洋，李振洋无所谓地安慰:
“安心吧，她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工资扣就扣了吧，哥哥有钱。”
卜凡还是有些不安。
元旦假期一过，老板一大早来了公司，把正在练舞的卜凡和李振洋一块喊进了办公室。
灵超嘻嘻哈哈问他俩是不是连续几次考核都拿了倒一倒二现在要被喊去训话了；老岳一脸凝重，小弟站在舞房最里面没注意，他站在最靠门的位置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秦姐手上拿着一叠文件，封面分明写着“合约终结书”。
“说说吧，这两天想得怎么样。”秦姐一坐在办公椅上就开口。
“哎呦，秦姐……不是……我就拔个监控至于吗……”李振洋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地向老板求情。
“你少给我转移重点！”老板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里晃了晃，带着里头的水撒了一摊出来，“监控的事我已经处理过，我说了，扣2个月工资，我现在要处理的是你们俩的事！”
李振洋抿抿嘴，站直身不再说话了。
“你们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先不说大众能不能接受，你们俩谈恋爱是什么行为你们知道吗？！不要以为都是男生就没关系！你们是什么？你们是要当偶像的人！怎么，谈着恋爱当偶像？准备出道了也一边贩卖着粉丝的梦想一边偷偷谈恋爱？！你们想得挺美啊！”
“再说你们俩的事，你们觉得现在这种大环境下你们这件事能得到社会的祝福？我不是迂腐的人，但我接受没有用，公司接受也没用，你们面对的是一整个社会，跟你们一起面对这个社会的还有岳明辉和弟弟还有公司所有人，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公司一共就你们几个，以后肯定得在一个团，你们自己考虑，是彻底断了还是走一个，又或者全给我走人！”
秦姐扬手扔下两份合约终止协议书，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冷漠地看着两个人:“协议书你们拿着，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要么签字，要么过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
两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老岳和小弟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楼，傻傻地站在楼梯口，看见两个人出来之后远远地看着，却不敢上去问一句。
解约。
怎么能解约。
卜凡一边走一边偷偷看了一眼李振洋，李振洋紧紧抿着嘴，一只手攥着解约书，好好的纸被捏得皱巴巴。
卜凡知道李振洋对于出道的渴望，他们没有任何基础，起步也起得晚，木子洋为了迅速提高实力早点出道之前一段时间拼命练习，训练过度伤了膝盖已经准备年后做手术，付出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出道吗？
两个人没有再去舞房训练，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哥哥……”一路无言，远远看到京旺家园的大门时卜凡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哥哥，要不我们……分开……暂时先……”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旁边那个人的眼神是如此冰冷。
“你想说什么？”李振洋开口。
犹豫再三，卜凡还是发声:“我是说，我们可以先分手，以后再偷偷在一起，我们……”
李振洋连一个眼神都再没有给卜凡，说了个“滚”就迅速往前走。
卜凡急了，追在李振洋后头:
“哥哥你听我说，我不是要和你分开，只是现在秦姐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我们不分手就必须要走一个或者全走，我们可以先分手，不是真的分手，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就重新在一起，我们两个人是无条件相信对方的啊！你不想出道了吗？这是你的梦想啊哥哥！”
“这tmd不是我的梦想！”走在前头的李振洋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冲卜凡爆怒。
“这tmd怎么不是你的梦想！难道是我的吗？！我卜凡刚刚在那就算当场签了字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老子tmd是为了谁来的这！”
卜凡也突然吼了起来，眼眶通红，“不是梦想，不是梦想为什么好好的模特不做在这种城乡结合部当孙子，不是梦想为什么和模特公司解约还把所有联系方式全删掉不给自己留退路，不是梦想为什么做梦说梦话都是出道，不是梦想……为什么……为什么还把膝盖练成了这样……”
他说着说着渐渐哽咽，李振洋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到了家，关上门，李振洋突然转过头把来不及反应的卜凡抵在门上死死地吻了上去，卜凡愣了一秒，随即热烈而疯狂地回应。
两人不留一丝空隙，好像要让对方溺死在这场深吻之中。
最后，两人终于放开彼此，卜凡突然发现自己肩膀上的一小块衣服一片潮湿，他下意识要去看李振洋的眼睛，但客厅没有开灯，那个人又低着头，让卜凡看不清他的神色。
卜凡试着去掰李振洋的下巴，被他轻轻推开。
“不要后悔，凡子，不要后悔。”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在秦姐的办公室同意了分手。
日子还在继续往前走，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他们依旧每天训练，训练，训练。
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不再是亲密的爱人，他们成了虚伪的同事。
“爸爸，爸爸，鞋带掉了。”女儿的喊声把卜凡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低头一看，果然，小姑娘的鞋带散了，拖在地上。
卜凡蹲下身耐心地给女儿系鞋带，突然，小朋友跺跺脚:“哎呀，爸爸你看，我看到一个好帅的哥哥！”
卜凡下意识地回头，什么也没有，他们正处于十字路口交叉口，估计有人刚刚正好路过，所以才没看见，他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小脑袋:“阳阳，你说其他的叔叔帅，爸爸要吃醋了哦～”
阳阳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叔叔，是哥哥！好帅的哥哥！爸爸是最帅的爸爸，哥哥也好帅！”
卜凡轻轻笑了笑:“好，就是好帅的哥哥。”
他牵着女儿要继续往前走，小姑娘却屁股往下沉，拽着卜凡的手不肯前进一步。
卜凡了然，笑问道:“小阳累了走不动了是不是？”
女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卜凡宠溺地一把抱起女儿继续往前。
再往前走就是以前常常在训练结束后偷偷跑去买零食的小超市，卜凡指着那个破败的招牌:
“阳阳，你看那个几个字，认识是什么吗？家——家——福——超……”
“超市！”卜凡正一字一字地教女儿，小姑娘却冷不丁地念出了最后两个字。
卜凡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哇！阳阳好厉害，连超市两个字都认识！”
小朋友得意:
“在青岛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奶奶经常带我去超市买好吃的，所以就认识了！”
卜凡笑了起来:“原来阳阳是因为经常去买好吃的才认识的呀！小馋猫！不过，爸爸和阳阳一样，以前也很喜欢吃东西，所以经常来这个超市买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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